《由你大咖谈》对话贾敏恕:从《2019华语数字音乐年度报告》看数字时代下的华语新歌制作发行

  3月23日,腾讯音乐娱乐集团(TME)旗下由你音乐榜发布了 《2019华语数字音乐年度报告》(下称报告)。报告基于 QQ 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全民 K 歌四大平台用户音乐行为数据,对2019年音乐行业进行了多维度盘点,一经发布便获得了各界关注。

  不仅如此,由你音乐榜还邀请到企鹅影视副总裁方芳、乐评人邓柯、华纳音乐中国副总经理Justin、作曲音乐制作人谭旋、文化学者&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等各行业重量级嘉宾,做客《由你大咖谈》,以互动访谈的形式,共同探讨华语乐坛发展,并对报告内容进行二次解读。

  资深音乐人,StreetVoice联合创始人贾敏恕

  与此同时,《由你大咖谈》还特别对话了资深音乐人,StreetVoice联合创始人贾敏恕老师。他从2019年华语新歌发行数量、曲风流派、全年收听数据、乐评人年度榜单等几方面报告内容着手,就数字时代下的华语乐坛、音乐榜单和数据开放对于产业的价值等话题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据报告数据显示,在新发歌艺人数量上,相较于2018年的41578人,2019高达74040人,增长了几近一倍。而2019年新发歌曲数量超过2017 年130992首和18年151021首的总和,达237472首。无疑,2019年成华语数字音乐井喷之年。

  国风音乐大势得益于本土化特性

  细分曲风流派。在2019年上榜新歌中,以《无羁》(合唱版)《醉仙美》《雨幕》等为代表的国风音乐,凭借10.41%的占比成为非流行类音乐中的大势曲风。而依托热门综艺走进大众视野的摇滚、EDM、嘻哈则未如期形成规模效应。对于这一现象,贾敏恕则认为和各曲风自身发展逻辑有关——国风音乐先天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核,具有本土化特性,更易吸引年轻人注意。而摇滚、EDM、嘻哈等长期存在的外来音乐类型若想吸引更多听众,则需要提高优质作品比例,不能太依赖音乐综艺节目效应推动。

  探究井喷原因,贾敏恕分析称这主要和录音制作技术精进,独立音乐人得以自制精良作品;音乐类综艺掀起原创热;互联网平台对内容需求提高、短视频平台衍生音乐更多变现价值,三方面因素有关。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基于大众数据统计而成的数据榜单外,此次报告还特别推出了乐评人年度榜单。耳帝、三石一声等十位专业乐评人在全年1300多首上过由你音乐榜周榜的歌曲中选出了兼具热度与专业认可的百首歌曲。如果说数据榜单是从大众层面客观反映专辑和单曲流量,那么乐评人榜单则是从专业角度给予作品鉴赏。从结果上看,两类榜单音乐作品存在较大差异。通过数据统计出来的年度单曲Top20榜单由《说好不哭》(周杰伦)、《将故事写成我们》(林俊杰)等作品占据。而乐评人年度榜单前两名则分别是《少年》(周华健)和《fly》(岑宁儿)。贾敏恕分析称这或许和作品推广方式有关。

  互为补充的两类榜单,在丰富了报告音乐场景之余,也扩大了由你音乐榜影响力。贾敏恕提出,在未来,平台可以考虑通过建立乐评人推荐榜单机制而让更多专业乐评人群或者行业内人群参与其中,以此形成榜单规模,凸显乐评人榜单权威性和鼓励性。

  TME数据开放赋能音乐行业 StreetVoice社群运营助力好音乐生产

  相比影视作品的集中态势,形式多元的音乐资源则长期四处分散,不利于大数据的形成和集中分析。因此,在过去几年里,音乐行业数据始终不如影视行业数据透明化。

  而随着TME整合了QQ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全民K歌四大平台之后,无论从其拥有了8亿用户、国内最庞大版权资源的体量来看,还是四大平台完美覆盖全国各城市、各阶层的用户属性上讲,外加其拥有着包括微博、微视等在内容上丰富且权威的外部数据合作伙伴。多层面而言,借助大数据分析完成的由你音乐榜实属应运而生。

  当前,由你音乐榜数据开放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面对庞大的用户群体,通过数据形成各种榜单及听歌用户画像。这些数据在服务C端用户之余,也为行业提供了信息基础。第二种则是针对每一位艺人或每一张专辑、单曲进行精细化数据分析。这类数据有助于音乐人做更多自我探索。TME通过对这两类数据的开放,赋能音乐行业,彰显了大型平台的责任与担当。

  而从厂牌角度看,贾敏恕表示,由你音乐榜的数据发布有利于业内人士进行自我判别——从优势中总结长线发展策略;从劣势中挖掘独特性,在同质化明星产品中脱颖而出,化劣势为优势。

  在2019年报告中,由贾敏恕联合创始的原创音乐人社群及服务平台StreetVoice,其所代理发行的多首歌曲表现亮眼。其中,赵雷《小人物》进入年度民谣榜TOP20 ;岑宁儿《fly》获得乐评人一致推荐。对于取得的好成绩,贾敏恕直言这与StreetVoice建立音乐人社群,专注挖掘有潜质的音乐人有关。据悉,卢广仲、徐佳莹、韦礼安,到前两年的傻子与白痴乐队……都是在StreetVoice网站上被唱片公司、制作人或者选秀节目发现的。

  针对有成熟持续的创作的音乐人,StreetVoice会与他们共同制定发片计划,几乎每周都有至少8到10张新专辑在这个音乐社群里面产生。当音乐人开始稳定产出创作,团队就开始与音乐人探讨更深度的年度出版规划。在这样的音乐孵化方式下,StreetVoice出品的多首音乐作品取得由你音乐榜上的好成绩就不难理解了。

  转眼,春日已至,2020年华语音乐大幕缓缓拉开。面对新的一年,贾敏恕透露StreetVoice已确定发行岑宁儿、许飞、旅行团乐队、刘柏辛等40多组音乐人和乐队不同形式的新作品。对于即将迎来第三年运行的由你音乐榜,贾敏恕则希望它在保持全面而直观的数据信息展示以外,能拥有不受短视频、长视频、综艺等方面影响的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立模组,在音乐产业扮演愈加重要的角色。

  以下为访谈完整版:

  Q:报告内容显示,2019年华语新歌发行量井喷,比2018年多了整整一倍,爆款歌曲频繁出现。这一现象如何解读,整个华语乐坛是否进入了加速发展的快车道上。

  A:首先加速发展是肯定的,但这个加速发展是不是很正向的、且可以持续的发展,还有待观察。

  关于井喷的原因,首先,最重要的是因为整个录音制作技术上在这么多年有了一定的演进而更方便,能够让很多独立音乐人可以自己制作出比较精良的作品。第二个原因是,近些年很多音乐类综艺节目出现,包括很多平台都强调原创这件事,也鼓励了更多年轻人去创作。

  第三,当互联网平台的结构稳固之后,内容需求随之提高。还有一个现象——音乐在短视频平台上产生效能,通过这类平台的推波助澜,音乐以另外的形式衍生出更多的变现价值。

  那么基于这些种种原因,华语音乐作品确实产生出一个井喷的现象,但如果从产业基础面和文化意义的角度看,是否能健康发展,还需要观察。

  Q:从报告内容来看,2019年发行的歌曲,从曲风流派上看,流行类歌曲仍占主导,细分流派当中只有中国风表现较为突出,摇滚嘻哈电音虽有综艺节目的带动和加持,但仍未形成规模效应。这一现象您怎么看?

  A:我相信从音乐细分领域来看的话,是有一定趋势的变化。首先国风为主的音乐创作以中国传统文化为内核,兼具传统音乐与流行音乐的特性,这类本土化特性的音乐确实更容易吸引年轻人,能够上扬发展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而其他的音乐类种已经长久存在,这就需要品质更好的作品比例提高,才可能把这一垂直细分领域的总量带得更好,而不能太依赖媒体效应推动——我这里指的媒体效应主要是指各种音乐类综艺节目。

  Q:本次报告除了基于全年歌曲收听数据盘点之外,还邀请了知名乐评人组建评委会,从专业角度推荐了100首值得关注的新歌。大众收听榜和专业推荐榜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结果,这一现象您怎么看?

  A:我觉得这个结果是一个必然。

  对音乐作品进行不同的推广方式,而产生出不同的收听量级,因为营销手段影响呈现出不同的大众收听数据——这不无可能。所以在这个报告里,我们看到TME也邀请了更多的乐评人来参与音乐推荐,看到更多专业的人士进行他们自己的分享,绝对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对音乐行业健康发展有帮助。

  Q:您认为哪一个榜单更能反映出真实的华语乐坛?

  A:其实真实的状态是不分音乐类型的。

  老实说我们比照国外行之已久的Top100也没有类型的区分,细分化的榜单这些都需要更久的时间,当垂直领域这一块养分已经非常丰沛的时候,才有办法能够更好的呈现细分领域这一块。相较国际流行音乐工业的历史,国内相对还是比较短,所以我觉得这一块在现在没有很明确的区分方法,目前也是一个无奈的事情。

  但是从数据的角度来说,它的确很客观的呈现了哪一种类型的流量更突出,因为有他们推广营销的方式起作用——我认为这是可以理解的。

  Q:StreetVoice去年发布了多首风格多样的高品质歌曲,成绩亮眼,其实有多首歌曲冲入周榜top100,赵雷《小人物》进入年度民谣榜TOP20 ,岑宁儿《fly》获得乐评人的一致推荐。

  公司在音乐制作和宣发方面有哪些心得可以分享? 20年还有哪些发片计划?

  A:StreetVoice在服务独立音乐人这部分业务的初衷是,基于多年的行业经验,能够了解什么样的音乐人是能长久的专心致志在音乐创作上,我们服务针对的就是这样的音乐人朋友。另外,街声其实是作为一个音乐人社群的存在,街声UGC网站会提供的一些数据让我们相对清晰的看到,哪些音乐是被更注重音乐品质的听众所喜爱的,当这些音乐人在这个社群里开始活跃的时候,我们就会更深入跟他们接触,有潜质的音乐人就会被挖掘出来,比如当年卢广仲、徐佳莹、韦礼安都是在街声网站上被唱片公司、制作人或者选秀节目发现,包括《明日之子》节目组来街声网站上发现了傻子与白痴乐队邀请他们参加节目。

  我们会与服务的音乐人一起协力他们制定发片计划,这样起承去做音乐人孵化,那个量其实很大,几乎每一周都有至少8到10张新的专辑在这个音乐社群里面产生。当这些音乐人已经开始稳定产出创作时,街声团队就会跟他们一起探讨更深度的年度出版规划。

  2020年的发行规划,目前已确定的岑宁儿、甜约翰、老王乐队、和平和浪、鹿先森乐队、皇后皮箱、盘尼西林、许飞、旅行团、刘柏辛、顽童成员瘦子、邓福如、陈陈陈、Yellow黄宣、丢火车乐队等等40多组音乐人和乐队会有不同形式的新作品发行。

  Q:前几年音乐行业数据一直不如影视行业数据透明,对于厂牌来说,最希望互联网平台能够优先开放哪些数据,歌手在制作新专辑企划的时候,是否会关注当下乐坛的流行趋势和用户喜好?

  A:数据开放这件事非常重要,TME这一点做的非常好。我个人认为,数据开放分两种,第一种是面对庞大的用户群体,通过数据形成的各种榜单,以及构筑的听歌用户画像,也为行业提供了很好的信息基础。第二个,其实每一位艺人或每一张专辑、单曲,了解更精细的数据,都有助于音乐人能对自己做更多的探索,这一点也很值得期望,希望在未来有更多的探讨。总的来说,数据开放针对B端和C端的考量都还是很有必要性的。

  Q:目前国内大多数音乐榜单均以播放量为数据依托,小众独立歌手很难在榜单取得成绩,您认为榜单应该注重品质,引领乐坛潮流,还是应该忠实的反映当下听歌用户的喜好。

  A:我觉得是要看榜单本身的规划(但也不宜太复杂)。

  流量以及数据其实就是客观反映当下的一个状况,这是一个量的问题。那么另一个关于质的讨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主观的议题。我们可能很难从少数的乐评人或者是有音乐背景的人去判断这个东西,但是当参与乐评人数足够到一定量级的时候,或许就能看到一定的效果。比如是不是可以让乐评人推荐也形成一个推荐榜单,它可以是一个加权的方式,因为参与的人越多,越能够帮助到质的创作。也就是说质量这种东西完全是看规划,两者都很重要,我觉得这个是有意思的事情,是可以去思考的。所以TME开始邀请乐评人参与推荐这件事,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Q:从这份《2019华语数字音乐年度报告》中还有哪些收获?您希望在明年的数据报告里,看到哪些更有价值的洞察。

  A:由国内大型平台集中式的来贡献数据,这件事对行业来说有很大的意义,这是一个收获。另外,可供行业内的人做自我判别:如果从中看到自己有劣势,其实也不一定要失落,因为优势是从劣势里找出来的。而觉得自己有优势的也要去想一想怎么去长线的发展下去。但如果觉得独立音乐人有劣势,倒也未必,往往明星产品都是从同质化里、因为独特而跳出来的。

  明年其一是数据方面,我希望这类全面而直观的数据信息展示的能够继续保持,另外,我觉得从文化角度,关于那些高品质的相对小众独立的音乐作品,能够通过更庞大数量的专业乐评人群或者行业内人群的推荐,形成一个规模,受到鼓励凸显。

  那么基于数据产生的音乐榜单、和基于业内专业乐评的推荐的作品榜单,这两种属性的评判差异会很大,如果以互补方式而形成一个更丰富的音乐场景,我会很期待。因为我相信TME的数据报告不会完全受如今比如短视频、长视频、或者是综艺等的影响,它应该会有属于自己完全独立的一套模组,在音乐产业里是会扮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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